禪宗如何修行

一、靜坐不是禪,枯坐也不會開悟

釋迦牟尼佛在證悟之前,曾於雪山下坐了六年。而達摩祖師初入中國的時候,也曾在嵩山面壁九年。由此可見打坐的重要性。因此,中國初期禪師們,仍不免沿用印度的傳統方式,特別偏重禪坐的功夫。這種情形一直沿襲到惠能大師及其門下,南嶽懷讓禪師時,才出現了一番變革,那就是重悟不重定。

當年,馬祖道一禪師在南嶽懷讓座下的時候,十分用功,整天在蒲團上打坐。但是懷讓看在眼裡卻頗不以為然,便撿起一塊磚頭,到馬祖面前用力的在石頭上磨起來;由於聲音很大,驚擾了正在打坐的馬祖,開口問說:「和尚磨磚作什麼?」南嶽說:「磨來作鏡子啊!」馬祖失笑說:「磚頭怎麼可能磨成鏡子!」南嶽反問:「磨磚不能作鏡,打坐又豈能成佛!」。馬祖因此便開悟了。

開悟在於放下自我執著,打坐只是身體不動,假如內心思緒洶湧如波濤起伏,或如躲在黑山鬼窟無所事事,坐得再久,也是白費功夫。

二、靜坐時能覺察心中有煩惱,便是修行

《圓覺經》中說:「知幻即離,離幻即覺。」但也切忌抗拒煩惱,希企開悟,否則,喜靜厭鬧,欣淨拒染,便不能悟。

三、平常生活即是禪的修行

禪宗有一個故事說到,有一天有位僧人向趙州請法而問:「學人迷昧,乞師指示。」州云:「喫粥也未?」僧答:「喫粥也。」州云:「洗苮去。」也就是說,該喫粥時去喫粥,喫完了粥應洗苮,這便是佛法。

許多發心學佛的人,常誤以為,只有在佛前上香、禮拜、誦經,或是到深山古洞去閉關打坐才是修行,殊不知生活就是修行。禪宗主張應該將修行落實在日常生活中,對於平常一舉一動的每一個念頭,都要能夠清清楚楚、明明白白的;不管是行、住、坐、臥、吃飯、穿衣、待人接物都是修行。

所以,有一次有源律師向大珠慧海禪師請教:「和尚修道,還用功否?」慧海禪師答說:「用功。」又問:「如何用功?」禪師云:「饑來喫飯睏來眠。」有源律師問:「一切人總如同師用功否?」慧海云:「不同。」曰:「何故不同?」慧海說:「他喫飯時不肯喫飯,百種需索,睡時不肯睡,千般計較,所以不同也。」可知,心無雜念妄想,不打坐也是修行,心有雜念妄想,打坐也不能開俉。

四、執著修行便不是真修行,不注意修行更不是真修行

現在我們再回到「磨磚不能作鏡」的公案上。馬祖知道執著於形式上的修行沒有用,因而開悟。那麼,如果大家都不曾練過打坐,也從來不注意修行,是不是一樣可以開悟?這是不可能的!當我們年輕氣盛的時候,往往如此以為:「成佛也不過如此,開悟也沒有什麼了不起!對我而言,開不開悟,沒有什麼不同!」然而一旦困境現前,煩惱纏繞時,就不免於掙扎之苦了。

五、經常保持直心和平常心,便是修行

《維摩詰經》有兩句話:「直心是道埸」、「直心是淨土」。所謂直心,就是平常心,也就是完全沒有主觀的分別和執著,而有超越主客觀的清淨心,就是有大智慧的人。經常保持直心,當下就是在清淨的佛國裡。不過要有這種功夫頗不容易,因此,我們需要不停地練習。

有些人自以為他們的心,已經不具任何主觀意識,也不帶半點分別執著,其實很可能是自欺欺人。事實上沒有大徹悟的人,都還有我執未曾消融,自然有人、我之別,乃至不免於內在感情的衝動。

六、清清楚楚的不思善、不思惡,便是修行,便是開悟

遠在四祖道信的時候,他就曾提出如下的看法:「任意縱橫,不作諸善,不作諸惡,行、住、坐、臥,觸目遇緣,總是佛之妙用。」他認為不用任何方法,不須行善去惡,當怎麼就怎麼,不作主觀的分別,當下就是佛性的顯現。

又《六祖壇經》裡也有一段有趣的公案:當初六祖惠能為了避開奪法爭衣的糾纏,向南潛逃,卻被惠明追到。六祖於是對有意奪他衣苮的惠明說:「汝既為法而來,可屏息諸緣,勿生一念,吾為汝說:不思善、不思惡、正與麼時,哪個是明上座本來面目?」惠明便於言下有悟。

七、參話頭,坐疑情,破疑團時即為開悟

我有個學生是澳洲人,他經過長達八年的修行,功力已達某種程度,可以連續打坐數個鐘頭而不起座。他自以為已入無我之境,因此十分自得且執著。直到有一天看到我所著的書,才驚覺原來他對自我的執著仍然牢不可破。因此,特地飛到台灣,跟我打了一次禪七,我教他用參公案的方法來淡化自我,七天下來,他的自我的意識果然愈來愈淡。

所謂的「參話頭」、「參公案」就是用緊迫盯人的功夫,把參禪人的心逼得進退無路,而又非走不可;無開口處,卻又不得不開口;叫人生起大疑情,把妄想雜念,統統逼進死巷,繼之一網成擒,兜底搗成粉身碎骨,便是悟境現前了。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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